唔这周双更一下
写在前面：
给 @天地之门 姑娘的点文
设定是花店老板中也X钢琴家太宰治
涉及职业伤病。
慢更。
唔，大纲设定里有车，所以算中太。
平时双黑互动是无差。
祝大家中秋快乐。
这件事影响到的不仅仅是太宰治一人，还有他背后的合作公司以及众多赞助商——因为太宰治的恶性消极演出（虽然国木田知道太宰治手腕有伤但那个情况下说出太宰治带伤上阵只会给事件再蒙上一层灰影）赞助商们纷纷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亏损——甚至有粉丝在网上叫嚣说退票。公司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为保他一人而得罪所有媒体和消费者——于是，在国木田费尽唇舌的劝说下，公司同意保留太宰治的合约，条件是太宰治承担所有赔偿的80%。太宰治无异议。国木田认为这件事也有自己的部分责任，便帮太宰治负担了其中的20%赔款。太宰治虽然想拒绝，金发的经纪人把他送到住所后只说了一句便打消了他拒绝的念头：“公司决定雪藏你，我无法让公司改变决定，只能帮你到这里。”
“是吗？真是谢谢你了。国木田君，改天我请你喝酒。”太宰又换上了他的卡其色风衣。现在双手插兜，他站在公寓下笑得没心没肺。
“免了。”国木田和他在公寓前告别，“你不给我添麻烦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可是我好像没办法做到不给你添麻烦啊，国木田君。”太宰治的低喃并没有让国木田知道，他收起手机，缓步迈进了住所。
嘀，嘀，嘀……
中原中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的手伸出被窝往床头拍去，拍了个空才想起从他搬到佛罗伦萨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怎么用过闹钟。过低的空调令他打了个哆嗦，他先摸到被压在枕头下的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高后才掀开被子。打算去找打扰他睡眠的元凶——就是那个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还闪着绿光的手机。
妈的。他啐了一口，决定不管是谁都打回去骂他一顿再说。
他打开手机，看到信箱里多出一封陌生的邮件：“下周在你店里见一次，你应该还有不少想问我吧。”
没有署名，这惹人厌的语气也就只剩太宰治了——
中原中也呲牙。他把手机往床上一丢，人走到浴室里打了盆清水擦拭被光线刺得酸涩的眼。左右睡不着，他没指望太宰治这么晚给他发信息是存着让他好好休息的目的——他从酒柜里取出一瓶Pomerol，又拿出两个崭新的高脚杯放在玻璃桌上。一瓶酒，两酒杯。他执起其中一个酒杯，对着虚空做了个‘请’的动作。他想了很多，有津岛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说的话，也有津岛和他横七竖八醉倒在地板上的场景。他想起津岛为他的钢琴试音，为纠正他指法上的缺陷亲自演练——如果不爱，那么他弹得再糟糕他也不会介意；如果不爱，他不会主动提出要给钢琴调音；如果不爱，他最初就不会发现这架蒙尘了的琴。
可是真的喜欢，又么会任由自己弹出糟糕的曲子？又怎会任由自己把糟糕的曲子带给世人？
今天那场演出无疑是摧毁了所有人对太宰治的喜欢，更是把他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中原中也不用刻意去找关于他这场音乐会的评价，都能看到乐评家们发的批判被成百上千人转发。
墙倒众人推，这话还真没说错。
他捞过床上的手机，给太宰治敲了一个回复。
“好。”
躺在床上，他带上耳机开始循环太宰治弹奏的乐曲——包括那天，他在他店里弹得糟糕透顶的那首《b小调奏鸣曲》。
“中也。”太宰治与他擦肩而过，“你根本不了解我的音乐。”他的话语说的决然，中原中也在他身后拼命追赶叫骂也令他无动于衷。最后，他只能看到太宰治渐行渐远的背影和那句魔咒一样在他耳边不断回响的话：你不了解我的音乐——他倏地睁眼。
指针停在八的位置，日历又悄悄地往前掀了一页。9月3日，是他与太宰治约定见面的日子。
天气清朗，阳光明媚，佛罗伦萨九月温度适宜，早晨的风既不会觉得寒冷也没有燥热烦人。他拉开落地窗帘，从沙发上找到前一天晚上被他随手丢放的外裤套上。他扒拉两下微翘的头发，走进浴室拧开水管。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他擦完剃须刀上残留的泡沫，把衣篓内的衬衫扔进了洗衣机。
早餐是一杯牛奶配两片吐司。他左手拿着吐司右手端着牛奶，电视上正在转播太宰治先前那场糟糕的演出，他喝完牛奶立刻调转了频道。风铃声响起，他踩着拖鞋慢悠悠的从内室走到客厅。太宰治正在打理那身被弄皱的衣服和为乔装打扮准备的墨镜口罩，见他出现了，也只是笑言两句：“中也，原来你还在看我的演出。”
他料想太宰治推门进来时就听到那代表性极强的琴声，只不过他等了等，等他切换电台时才故意弄出声响让他察觉。太宰治脸上笑盈盈的表情让他的拳头发痒，考虑在这里大打出手会伤到自己宝贝的盆栽，中原中也转身领着脱了鞋的太宰治进内室，“我可不愿意看这种没水准的演出。”他不忘再强调一边，换来太宰治心知肚明的调侃，“中也这么说可真是伤我的心。”
“你那颗心还是趁早碎了比较好。”
“碎了的话也可以用胶水粘起来哦。中也，大衣是不是挂这里？”
“你爱挂哪挂哪，喂——别丢在我头上。太宰治你想死吗？！”
这样的打闹让人错觉他们还停留在过往的美好，可他们谁都知道回不去了。在津岛成为太宰治的那刻，属于津岛和中也的时光就只能被缅怀。
太宰治走到钢琴前，他在中也惊愣的目光下坐上琴凳。接着，他对中也招手——中原中也冷嗤一声，紫红色的酒液荡进他的酒杯，浓醇佳酿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把半杯红酒递给太宰治，太宰治一手搭在钢琴上，一手对他做了‘举杯’的动作。他把酒液一饮而尽，在那名为中原中也的海洋翻腾前，弹出了《离别》。
中原中也强迫自己忽略曲子中那不和谐的部分。《离别》的主旋律相当优美，可以说是首很能让人身临其境，完美复刻乐曲中的幸福、快乐、愤怒、悲伤的乐曲。但这样的乐曲需要高超的技术才能驾驭——这不是说太宰治的技术不够。相反，太宰治特意放慢节拍，根据他自己手指手臂等等的触键力度来弹这首乐曲，也正融洽了属于太宰治的情感。中原中也闭上眼，他看到的不再是美好的乡村被战争的怒火席卷，人们被迫背井离乡的悲恸而是专属于太宰治一人的不幸——作为钢琴家来说，腕管综合症等同于判了他这个职业生涯一个死刑。他不相信自己的手能被治好，说到底，太宰治的懦弱和掩埋在阴影下的恐惧在这首曲子里表现的淋漓尽致。中原中也从最初迫使自己忽略小节中的断层到被人拉进那座名为‘太宰治’的牢笼只用了短短两分钟。曲毕，四分钟的曲子被太宰治修改后变得漫长，他原以为太宰治还会继续弹下去，因为他感觉太宰治所叙述的小节并未结束。他睁开眼，太宰治正给手腕重新缠绷带。身随心动，他取过毛巾用热水浸湿后拧干递给太宰治说：“热敷下比较好。”
“中也，不说些什么？”太宰治接过毛巾裹住右手腕，他抬起头，对中也那张帅气精致的面容露出一个微笑，“这样看中也你还是好矮啊。”
中原中也踢了他一脚，“你什么时候不废话我就可以给老天烧香了。”
“那可不行。老天也剥夺不了我说话的权利。不过中也——”他把chuya那声尾音拖长了一点点，“不考虑给我一个评价吗？”
“什么评价？”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一卷崭新的绷带弯腰给太宰治缠上，“对你这个人，还是对你弹得这首曲子？”
“都好。”太宰治乐得享受中原中也的‘服侍’。他翘起二郎腿，用手比了一个八字托鄂，“因为中也是我的粉丝，我当然希望能得到中也的肯定。”
“太宰治。”这是从津岛变成太宰治后，中原中也第一次用平稳的声调唤他的名字。他有一瞬间很怀念那个能和中原中也随意说些什么的津岛。中原中也替他缠好绷带后，又拿过酒瓶给他还有自己的酒杯里倒上一杯红酒，执杯摇晃片刻，他听到中原中也问他，“你为什么执着《冬风》这首曲子？”
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快速滚落的记忆闪现在他的脑海：他想到那位离世的友人，他想到他们之间做过的约定，他想到他在台上弹出第一个音符时就知道这首曲子被他的琴技毁了的直觉，他想到友人离世前他也没能把完整且完美的曲子弹出时的悲哀。《冬风》又是冬风，这曲子可真是像凛冽的冬风一样刮过他的身体，取走他最宝贵的东西，徒留下一个没有名字的墓碑和一封该死的报告。
“没什么，就是想弹。”最终，他选择这样的回应。
《冬风》于他，怕是再也无法触及的梦。
沉默，蔓延在屋内。
电视里放着煽情的韩国电影，太宰治刚想说‘中也你竟然喜欢这种小女生才会看的电视剧’就被翻滚的蓝色海浪胁迫咽下到口的挪喻。他抿紧嘴唇，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只剩下冷意扩散。
中原中也长吁一口气，说：“太宰治，你赢了。”
“你摧毁了我对太宰治音乐的最后一点幻想，恭喜你，你成功了。”
“我无权批判你的过往，我也不会那么自以为是到认为你是来找我拯救泥足深陷的你——这一点我觉得没有人能办到。真正想死的人，你救他一千次他还是会死。同样，你要想毁掉太宰治，毁掉你自己，也没人能够阻拦。”
“不过，太宰治，用《冬风》做谢幕演出你真的满意吗？”
满意这两个字像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从脸部一直延伸到心脏。他怎么可能满意——他无法忍受乐曲被自己那糟糕的琴技践踏，更无法忍受不能再弹琴的自己。世人对太宰治的音乐评价褒贬不一，他清楚自己的优势在于炫技和那张脸——国木田不止一次提醒他要收敛笑容。他的琴技确实出神入化。乐评家说他是最浮夸的音乐家真没说错，因为除了琴技，没有人能听懂他藏在曲子里的情感——久而久之，他便连那些情感也不屑去表露。直到那天，他为了给友人扫墓来到花店买下雏菊时听到自己弹奏的夜曲——他当时已经出过不少音乐碟，主打都是炫技为主的乐曲，夜曲这种拥有丰富情感的曲子他没有收录进任何一张专辑——他实在好奇放这乐曲的店主是谁。
与中原中也交谈后，他才真正的陷入了不知所措。他完全可以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粉丝去看待，但对于少数能看透他的人，他总会不自觉的去靠近——等到他发现，他因为对方的话厌恶曾经的自己，毁灭的念头便开始疯狂滋长。
他在静默许久后抬头对中原中也扯出一个挑衅的笑容：“中也，是你不满意。”
TBC
